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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我国将银行监管职能从中央银行分离出来,从而形成了“一行三会”的金融管理格局。但是,金融监管与行业发展的关系始终没有得到理顺,监管政策始终倾向于本行业的发展。2003年中国人民银行着力对金融体系进行“在线修复”,通过外汇储备注资方式开展了以公司治理为核心的国有商业银行改革,以激励相容方式进行中央银行票据置换推动农村信用社改革。不过,随着金融机构历史包袱的逐步消化和改革后经营绩效的明显好转,监管部门逐渐偏离机构审慎监管,更加关注本行业的发展。特别是,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后,监管部门更加强调金融促进经济复苏,未能有效调控银行信贷投放,2010年货币信贷增速大幅突破年初目标。为此,中国人民银行于2011年初引入差别准备金动态调整机制,开展社会融资规模监测,力图控制银行表内信贷过快增长。不过,出于行业发展和部门利益的考虑,监管部门仍积极鼓励金融创新以规避准备金和信贷规模约束。证券保险监管部门也都竞相放松监管要求。由此,针对信贷规模管制的金融创新和影子银行迅猛发展。根据金融稳定理事会(FSB)的数据,中国影子银行资产占GDP的比重由2011年的20%迅速上升至2013年的31.2%,远快于同期货币信贷增速。 而且,2014年以来我国影子银行发展呈现出结构化、复杂化趋势。在行业发展理念下,监管部门并不重视整体系统性风险,甚至为了本行业发展而降低监管标准,从而引发“监管竞次”,监管套利和监管空白并存,影子银行结构更加复杂,风险集聚更加严峻。2015年由于对场外配资等违规行为监管不力,资本市场波动剧烈,中国人民银行不得不通过再贷款方式维护资本市场稳定,降准、降息稳定经济发展。随着经济下行和不良资产逐渐暴露,银行不得不提高风险资本占用和贷款损失准备。不良贷款“双降”曾是监管部门的重要目标,为此监管部门进一步鼓励创新,各微观监管部门纷纷降低监管标准并形成大量监管真空,影子银行监管严重不足。特别是,随着利率市场化的基本完成,2014年以来银行负债竞争日益激烈,金融脱媒明显上升(李宏瑾和苏乃芳,2017)。在资金来源方面,银行与非银机构通过同业业务、理财等各种嵌套,使得负债端变得极为复杂,加剧了流动性风险。在资产运用方面,资管、同业等表外业务监管标准和风险权重相对较低,银行实际资本和贷款损失拨备严重不足。2014年-2016年,结构化影子银行信贷规模迅速上升,规避监管和监管套利成为重要的驱动因素(Ehlers et al.,20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