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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诗人眼中的柏林流浪汉与欧洲难民(2)

2017-04-14 09:03:01    第一财经  参与评论()人

马提亚斯每周三天在图书馆编目,其余时间间或坐某线巴士、某线地铁到某终点站下车,逐尘散步至兴尽而归。他对流浪汉着迷,跟踪他们,想象他们的夜晚,桥下和门洞里的夜晚。他再没碰上边要饭边读福克纳的美国佬,他有时想他,神有所驰。流浪汉减轻上班族肩胛的板硬,颈筋的强紧,他们被天日脱发般的琐碎碾得心累,与之一比顿时一身轻。不对劲,这么多,低头看沿街黑。这是德国,南方破产国家认定德国贫血也抽,没人研究脏兮兮的事情,没人喊冤。在柏林火车主站的北门口,三个青年同时扑来讨烟,吊睛女孩嘲笑说你的问题没劲,讨烟抽比买烟抽好玩。跑遍全城,找不到一个靠近臆想的类型。调研流浪事业和底层困境,要强装吃饱了撑着,强装的却是真实的,调查分析的技术储备全不靠谱,随街弯到死胡同区,渐渐心安理得、心不在焉。放任扑空、绵软的嗅觉,闪过堆在热点的比例的邋遢,似乎专注的体验者和旁观的惶惑者提炼的虚火值得打探,而由现实的破烂勾勒的破烂的现实,只是简单的救济对象或者社会再分配制度的手术环节。没有蛛丝马迹,没有气味暗指和遥相感应,也没有碰巧、丢脸和将就。街心草坪盘坐、脑子里形成答案的语文老师,虚拟时态、从句和补充——他衣冠楚楚,专程从里昂过来享受动词迟出的断气效果。逛街就是走神,多年前,天天带狗盘在地铁约克站口的漂亮小伙,他的耳钉和鼻环沉重。他是哲学家,想通题目成家立业去了,想不到有人抄底打探他的题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