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蛰伏两年半,纪录片《人间世》第二季(下称《人间世2》)在2019年元旦悄然回归。在这个象征着新生的日子里,人们忍住泪水,目送第一集里患重病的孩子像烟花一样离开人世。
仍然是发生在医院的故事,仍然追问着生生死死。和第一季一样,它试图告诉人们,现代医学的复杂与残酷,医学是有边界的,医生竭尽全力往往是“有时治愈,常常帮助,总是安慰”。在患者之苦和医者之难的冷静呈现中,重建医生与患者的理解和信任。
深度报道出身的主创们,还想往前走一步,看得更远一些。从第二季第一集开始,他们有意识地将社会议题置入叙事当中:罕见病的救治与普及,职业病的认定和诊断,癌症患者昂贵而艰险的抗癌之路,阿尔茨海默症患者的养护困境,他们还拍下了第一季未能完成的医患纠纷现场和精神病患者的处境。50个人,9个摄制组,200多个拍摄对象,每600分钟素材剪1分钟进入正片。他们笨拙地等待和靠近,试图呈现更广阔社会的真相。
医院是观察社会的最佳场所,从出生到死亡,几乎容纳着人一生需要经历的一切,所有的人际关系和他所扮演的社会角色。在接受第一财经采访时,《人间世2》总制片人周全说,日常生活会让人的感知钝化,当人们身处医院,会变得锐利和敏感起来,重新审视那些看起来遥远而极易忽视的东西。
在讲述一个个社会议题的同时,镜头关照的是那些平凡的个体。医学冰冷,温度存在于那些为开拓荒原而坚持不懈的人,他们是被下达死亡判决书还依然顽抗癌细胞的病人,是争分夺秒挽救生命的医生,也是遭遇丧子之痛后颤抖着签下器官捐献协议书的父母。重要的不是呈现苦难本身,而是人在极端困境中的选择,即使知道努力是徒劳,他们身上强大的能量、求生的努力打动了拍摄者。他们想把这些瞬间记录下来,让更多人看到。
为什么观看他人的生活是有意义的,导演范士广一直记得鲁迅在《这也是生活》中写的:“无穷的远方,无数的人们,都和我有关”。精神病患者、失智的老人、罹患骨肉瘤的孩子,他们和每个人有关:“谁是边缘,谁又是主流,谁来画圆心,每个人都值得我们去关心。”日常生活中蕴藏的惊心动魄,驱使人们思考:“人应当以怎样的品相生活下去。”
推动哪怕很小的进步
在第二集围绕高危产妇展开的《生日》播出之后,许多观众出离愤怒:已育两个女儿的产妇冒着大出血风险,九死一生产下男孩;肺动脉高压患者执意要生产,最终因并发症去世。人们无法理解其中两位女性的选择,觉得“她们是不是疯了”,进而责备两位产妇的家属,认为他们逼迫女性冒险生产。
根据《婚姻法》,夫妻双方对生育后代意见相左时,法律首先保护女性的生育权。《人间世2》团队看到更多的是在危重产科病房,聚集了许多为了生育而不顾一切的女性。关于网上引发的讨论,范士广认同社会学家李银河在微博中的回应,她写道:“人类几乎是唯一会选择自杀的物种,有的人把自己的生命摆在首位,有人把生孩子摆在首位,外人无法对她的选择做出判断,尤其不能做道德评判。”
范士广认为,人们身处的社会环境造成了选择的巨大差异:“只要去中国农村、大量的三四线城市,在温州、福建等宗族意识较强的地域看一看,在医院的辅助生殖中心每天排队的人有多少,就知道中国的现实是什么,很多地方重男轻女的思想有多么根深蒂固。”
导演秦博告诉第一财经,《人间世2》要做的不是批判和谴责,但也不代表他们认同某种观念:“生育是伟大的,但也可能造成个人的负担,甚至是枷锁。我们希望更多女性在选择的时候,不要被他人的意愿所裹挟。”
《人间世2》希望不仅仅是呈现,而是推动一点点哪怕是很小的进步。比如对科学精神的普及,让一个肺动脉高压患者了解,生育于她而言意味着高风险,进而能够做出更理性的决定;让信息更准确地抵达需要他们的患者身上,找到专业医院进行及时治疗;让公众不再妖魔化一种疾病的患者,理解他们身处的世界。
在做深度报道记者的时候,秦博和范士广都曾关注过魏则西事件,魏则西是一位骨肉瘤患者,这是一种“连续抛22次硬币,都是正面”概率的疾病,概率百万分之三,它在骨科当中是最少字数的一个章节,多发于青少年,至今仍有很多骨肉瘤的患者遭遇和魏则西相似的困境。因为病情特殊,基层医院无法确诊而延误了最佳治疗时间。秦博和范士广在上海第一人民医院看到了骨肉瘤患者,很是心疼:“安仔(蔡炫安)在各个医院流转了很长时间,走了很多弯路,就是基层医院诊治不规范,对疾病的常识不了解;王思蓉一开始一直说自己腿疼,大人一直以为是生长痛,可谁能知道是骨肉瘤。”
未播出的一集中,他们拍下了第一季未能拍摄的精神病患者,在接近精神病患者之前都有过一定程度的恐惧,可是医生反驳他们:“我们生活在同一个世界”。范士广说,公众对于精神病疾病严重妖魔化:“每个人都有狂躁症,只不过是轻度狂躁还是重度狂躁。每个人都可能抑郁,这和感冒发烧一样,可以通过治疗痊愈。但是当你工作当中,发现有精神病患者,大家都会很害怕。”
范士广认为,癌症、精神疾病应当被社会重视:“每五个人当中就有一个癌症病人,每七分钟就有一个人被确诊为癌症,它是人类的头号公敌,每天夺走多少人的生命,这应当是社会共同关注的话题。当我们面临这样的情况时,面对这样的敌人的时候,应该是盲目乐观还是绝望悲观,我们得知道真相是什么,才有准备。”
镜头下真实的医患关系
秦博在瑞金医院蹲守一年多,记录了127起医患纠纷案例,在有时沉重有时令人啼笑皆非的医闹场景中,他试图找到问题的症结:医疗风险、资源紧张、血源不足、青年医生成长需要时间等等。
他发现,很多病人对医学的复杂性一无所知。“治病突然出了别的毛病,不理解;手术后别的床位恢复得快,不理解。核磁共振要等一个月,接受不了;床位紧张,赖着不走,外面的病人就进不来,手术就没办法安排。”医生和患者一来一去,难免说两句话不得体,就“医患纠纷”了。
每个人都希望医学不断进步,但没有人愿成为进步的代价。现代医学最残酷的地方在于,医生也会犯错。年轻医生需要失败病例来不断累积经验,他们成长再快,也不可能一蹴而就。
秦博记得,一位骨科医生把一次失败案例的病人骨骼做成模型放到自己办公室,每次遇到类似重大手术的时候,就会看一下这个模型再去手术:“一个人选择做医生,吃这么多苦,多少还是想做点事。”
范士广一直告诫自己要警惕,究竟应该以何种方式呈现医生的形象。他坦言,玩忽职守、不负责任、态度恶劣的医生的确存在,但他始终认为,这个职业本身值得歌颂:“它有光环,和其他职业不一样,它代表着这个社会的精神。”
一个人要成为医生,本科五年,硕士七年,博士需要十年,甚至十二年的时间,才有能到医院给病人看病的机会。
“医生门槛非常高,他们的使命是治病救人,要拿自己的生命去医治另一个生命。12个小时在手术台上是医生的常态,哪一个职业可以做到呢?我们不想培育公众对医生的不满。”范士广观察到,已经有很多人放弃了医生职业:“辛苦,钱又少。一个小医生,在他职业生涯的前五年,一个月3000块钱。很多人跳槽去了医药公司,如果这么重要的职业优秀的人都不干了,那必然是劣币驱逐良币。”
嘉御基金创始合伙人兼董事长卫哲日前在接受第一财经记者专访时表示,中国经济将在2021年迎来白银时代。嘉御基金作为中国领先的私募基金,将在经济的寒冬期大举进行投资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