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9日，退市海润开盘再度跌停，每股仅0.14元，再创出A股最低价纪录，成史上最便宜A股，一手只要14元。1月31日以来，该股已经连续21个跌停。

退市海润的现状，一方面警示上市公司不能胡乱高送转，对热衷高送转而无业绩支撑的上市公司是个警示。另一方面，退市海润的交易，也提示交易所未雨绸缪，对“仙股”交易制度进行改革，在细节上完善交易制度。

如果退市海润继续大跌，可能会触发A股的一个潜在bug。2018年8月新修订的《上海证券交易所交易规则》规定：“本所对股票、基金交易实行价格涨跌幅限制，涨跌幅比例为10%。股票、基金涨跌幅价格的计算公式为：涨跌幅价格=前收盘价×（1±涨跌幅比例）。计算结果按照四舍五入原则取至价格最小变动单位”。同时规定，A股、债券交易和债券买断式回购交易的申报价格最小变动单位为0.01元人民币，基金、权证交易为0.001元人民币，B股交易为0.001美元，债券质押式回购交易为0.005元。

也就是说，A股股票的跌停价是上一日的收盘价乘以0.9，单位分右边的小数点取四舍五入。这个规则其实有一个问题，由于A股股票的最小变动单位是“分”，当股价足够低的时候，比如5分钱，乘以0.9就是4.5分。但按规则需要四舍五入，那么这只股票还是5分钱。按照现行股票交易规则，A股股票只要跌到5分钱，它就没法再往下跌了，你在股票交易软件里看不到4分钱的价格。

如果退市海润再来多个跌停，就有可能跌到5分钱。其退市整理期还剩十几个交易日，如果中间没有多少人去博傻的话，就有机会在7月2日看到这个奇观。当退市海润的股价处于0.05元及以下价格的时候，若继续采取10%的涨跌幅限制，可能其最小计价单位就会牵涉到“厘”的单位。如果继续采取按“分”的计算单位，可能会导致退市海润处于跌无可跌的状态。

理论上来说，退市海润股票有可能跌到5分钱，挑战A股交易制度的这个潜在bug。这种对现行股票交易规则的挑战，退市海润估计也不会是最后一个。随着A股退市制度的逐步完善、科创板注册制的试点，A股壳资源价值逐渐消解，无业绩支撑、只有题材炒作价值、面临退市风险的垃圾题材股越来越没有市场。A股市场的投资风格逐渐变化，过去“散户市”的题材投机风格开始让位于蓝筹成长主导的价值投资。A股市场呈现机构化、国际化趋势，股价结构剧烈调整，市场生态开始重塑。

价值体系的重构和不断的对外开放，使A股逐渐国际化，在出现越来越多的价值投资标的的同时，也会渐渐像成熟市场一样出现越来越多的白菜价的“仙股”。相当数量的无业绩支撑的、靠“讲故事”的中小市值股票开始边缘化，每天成交量寥寥无几，这些股票将越来越边缘化甚至将来沦为“仙股”。

从这个意义上说，目前的白菜股、仙股、破净股大增，正是A股结构性行情的特征，是市场生态重塑的一部分。上市公司股价将按业绩重新排队，无业绩支撑的题材垃圾股跌回白菜价，正是价值投资的一部分。数据显示，截至6月18日收盘，A股有6家公司的股价跌至1元以下，成为“毛票”。统计显示，截至5月20日，A股市场破净股票的数量达到了230只，占两市在交易的股票数量比例的6.38%。

目前，港股市场上“仙股”并不鲜见。港股市场上，一般习惯于将股价低于0.1港元的股票视为“仙股”。统计数据显示，港股市场2017年底股价低于0.1港元的股票有106只，这些股票被视为标准的“仙股”。观察这些股票2018年的表现可以发现，这106股年内平均涨幅为-25.97%。

同样，以后A股市场上股价低于1元甚至0.1元的股票也不会鲜见。基于此，沪深交易所应当未雨绸缪，提高预见性，及时对现行股票交易规则进行修订。沪深交易所交易规则都有规定，经证监会批准，本所可以调整证券的涨跌幅比例。根据市场需要，本所可以调整各类证券单笔买卖申报数量和申报价格的最小变动单位。这也为以后交易规则的调整预留了空间。交易所可对所有股票的最小交易单位调整为“厘”，即0.001元。也可以单独对股价低于0.1元的股票设定特殊交易规则，将最小交易单位调整为“厘”。

（作者系资深市场观察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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