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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我不是药神》大火后,代表着“暴利”的药企一度被口诛笔伐。但读了最新出版的《十亿美元分子》一书,或许你会对创新药企有不同的认识。
《十亿美元分子》讲述了知名药企福泰制药(Vertex Pharmaceuticals, Inc.)从诞生到上市,不到三年时间就在商业上大获成功的传奇。
但与习惯于“功成名就”后才书写的创业史不同,作者巴里·沃思(Barry Werth)是美国著名记者,和福泰创始人一样有冒险精神,从1989年福泰还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起就介入观察,与员工同吃同住了三年,真实记录了公司内部的分歧与矛盾、企业之间的合作与竞争、理想与资本之间的博弈,最终呈现出一部生动而视角完全不同的创业史。
同时,作为一位纪实作家,沃思还跳出容易只限于企业本身的窠臼,以引人入胜的叙事技巧,展示了追求“大历史”写作的野心,把福泰的成长史置于更加宏大的20世纪医药史背景中。从1918年大流感暴发,“二战”时研究出青霉素,90年代早期开始器官移植,再到上世纪末美国经济低迷、日资企业崛起,其间穿插了大量医药、投资界的“明星”人物,可谓“群星灿烂”。
2019年,正是福泰制药“30周岁生日”,《十亿美元分子》在美国也畅销了25年。虽然中文版最近才得以出版,但在译者钱鹏展看来,这个版本却“生逢其时”,因为当今中国制药企业面临的崛起、发力、投资环境,都与30年前的美国太像了。
默沙东“逆子”的出走与崛起
福泰制药的创立,也是一个制药界“逆子”出走与崛起的故事。
创始人乔舒亚·博格(Joshua Boger),博士毕业于哈佛大学化学系,随后就职于世界知名药企默沙东(MSD),成为一颗闪亮的新星。35岁时就做到基础化学部门高级主管,拥有17项专利,被认为是执掌默沙东每年10亿美元研究经费的有力人选——这可是世界上最有权势的生物药学职位之一,无数人趋之若鹜。
然而,1989年,博格却突然决定辞职创立一家新药企福泰制药,与默沙东的关系从前雇主变为竞争对手。
成立之初,福泰没有任何科研成果,只有十余个跃跃欲试的科学家。虽然拿到1000万美元风投资金,但每周要烧掉近10万美元。尽管创业期间挫折不断,福泰还是在1991年成功上市,市值在2018年5月已达450亿美元,位列世界药企前30强。其中主打的囊性纤维化特效药Kalydeco,是全球第一款直接针对该病致病基因的药物,被誉为“2012年最重要的药物”。
《十亿美元分子》正是聚焦于福泰成立到上市这段关键期。2014年,沃思又出了本新书《解药》作为“续集”,讲此后20年间福泰的继续发展。
钱鹏展说,沃思关于福泰的第一本书之所以取名“十亿美元分子”,有两层意思。一是指创新药物研发成本高,要十亿美元的投资才能得到一个新药。就像本书一开始,镜头对准研发经费捉襟见肘的博格,依然要自信满满、仪表精致地出现在纽约市中心豪华星级大酒店,希望抓住向150位到场投资者介绍企业的演讲机会,以求获得资本垂青。
另外,“十亿美元分子”也是对成功药物的一种认可——制药界还有个类似的名词“重磅炸弹”,指如果一种药物年销量达到十亿美元以上,就可以视为成功。“当然这已经是上世纪90年代的说法了。现在药物研发成本上升,已有‘二十亿美元’的说法,药物年销量也随之增长,甚至能达到100亿美元以上。这在以前都是不可想象的。”钱鹏展说。
真实展示创业型企业内部矛盾
在钱鹏展看来,《十亿美元分子》写作上最大的特点,是实录而非回忆录,留下大量珍贵的一手原始资料,呈现出来的创业史不管是内容、视角还是深度,明显都与一般的成功企业史不同。
长达三年时间里,沃思在福泰“卧底”,近距离观察科学家们科研和融资道路上的艰辛。“沃思的做法有点中国传统史学中‘不隐恶、不虚美’的意味,真实地记录了创业公司中发生的各种事情,特别是矛盾和决策。而在一般企业回忆录中,企业发展中出现的矛盾基本都被隐去了。”
沃思特别生动地展现了美国学术界与工业界科学家之间的相互“鄙视”,以及在福泰,当博格试图把双方汇集在一起时必然导致的冲突。
矛盾在第一章就发生了。团队里有位哈佛大学化学生物先驱施瑞伯,既是科学顾问,也是福泰的潜在对手,因此博格不可能充分信任他。所以在某次会议上,当施瑞伯试探福泰“可以做什么”时,沃思捕捉到当时科学家们“面面相觑”,或者“盯着自己的鞋子”,博格也顾左右而言他的微妙场景,生动展现了斯文掩盖之下的内部矛盾。
福泰的很多决策过程,由于作者随时处于观察状态,发现其实也很随意、偶然。这与很多套路化写作的企业史中一讲到决策,就借此凸显某位创始人的胆魄、思维方式或权力完全不同。比如1989年4月,博格去纽约寻求投资前,召开了一次战略会议,同时也和一些科学顾问首次见面。当时开会地点就在公司临时餐厅,环境简直可说糟糕:工人用电钻四处打孔后,房间内的书籍、盒子、衣服上都沾满泥灰;屋顶的吊顶也被拆开了,里面露出还未拼接完成的管道……一切都很狼狈,所谓的“战略决策”也谈不上有多严谨。
此外,《十亿美元分子》并未局限于企业自身的创业史,还花了相当多的笔墨谈及与之关联的诸多企业,比如鼎鼎大名的再生元公司(Regeneron Pharmaceuticals, Inc.),当时因为坚持开发前景不明的治疗“渐冻人”的药物而内外交困。但再生元公司并没有自己的企业史,这段发展低谷就在《十亿美元分子》中被保留了下来。
揭露资本与理想博弈时的人性
“大历史观”是不少历史记录者都青睐的叙述手法。本书也不例外,作者把20世纪医药史上的诸多历史事件、重要人物,都浓缩穿插于福泰短短三年的创业故事中,使得叙述背景深厚宽广:1918年全球性流感暴发如何促使传统医学向现代医学转型,默沙东上世纪30年代如何在生产“江湖膏药”的药企环伺中艰难起家,40年代青霉素的发明拯救了无数生命……另外,通过描述博格的另一位竞争对手、肝移植之父斯塔泽,沃思还生动展示了器官移植手术的发展历史中,患者和医生共同面对生与死的惊心动魄场景。
当初,博格毅然从默沙东出走,是因为他满怀理想主义,想重新寻找一种新的药物设计方法,来颠覆旧的制药模式。然而制药业又是高风险、高投资的行业,前期投入巨大,而且没有人知道最后能否成功。因此,书中也花了相当篇幅,展示药物研发、生产过程中,既要获得资本支持又要与资本博弈的挣扎与困惑。正如沃思所说:“你需要钱来做科研,但是你需要违背科学精神、营造幻境才能使你的项目显得有竞争力,从而吸引到钱。”为了上市,博格也展示了性格中非常入世的一面,善于精心揣摩华尔街和资本的喜好,学会“讲故事”来迎合他们的投资口味。
“科学循钱而至。”沃思在书中也揭露了当某一领域的研究得到关注和政府资金支持后,科学家随之暴露出的人性另一面。比如,1987年艾滋病在全球各地暴发时,促生了一波科研浪潮。这时,很多“审时度势”的科学家在项目申请时,纷纷把结尾从“可能用于治疗癌症”改成“可能用于治疗艾滋病”。短短一段时间里,许多艾滋病研究公司迅速成立,再迅速被倒卖给华尔街……
转眼,福泰的故事已经是30年前的事了,但历史总是似曾相识。钱鹏展说,10年前中国的药物研发和生产还是以仿制为主,现在,创新药物研发已是显学,医药环境与当年的美国非常接近,均处于发力、赶超阶段,也涌现了很多创新药企。同时,与当初想在美国寻求投资机会的日本中外制药株式会社一样,如今中国市场上也有很多紧盯着创新药企的资本在活跃。
或许此时再看福泰曾经走过的路,中国药企能从中读到更多启示。
《十亿美元分子》
[美]巴里·沃思 著
上海科技教育出版社 2018 年 12 月版
责编:张有义 此内容为第一财经原创。未经第一财经授权,不得以任何方式加以使用,包括转载、摘编、复制或建立镜像。第一财经将追究侵权者的法律责任。 如需获得授权请联系第一财经版权部:021-22002972或021-22002335;banquan@yicai.com。澎湃新闻获悉,西门子医疗宣布投资30亿元人民币新建实验室诊断工厂,并于10月19日在上海举行了奠基典礼。该工厂落成后,上海将成为西门子医疗影像诊断与实验室诊断产品生产的综合性创新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