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或许正在发生变化。

自人民日报在去年7月首次提出“既防‘黑天鹅’，也防‘灰犀牛’”以来，灰犀牛成为了中国金融管理部门的主要围猎对象。

而在9月7日召开的国务院金融稳定发展委员会第三次会议上，在谈到继续有效化解各类金融风险时，会议提出“既要防范化解存量风险，也要防范各种‘黑天鹅’事件”。

对照可以发现，从前的“灰犀牛”已经成为了当前的“存量风险”，而对黑天鹅的重视程度相应得到了提升。

灰犀牛和黑天鹅两种风险的共同点是，一旦发生将产生重大影响。不同点也很明显，灰犀牛风险是事前可知的，而黑天鹅事件则是难以预测的。

因此，从防范化解角度看，防范化解灰犀牛属于“知易行难”，由于灰犀牛是可知的，防范化解基本上属于有的放矢，其防范难度在于行动力；但对于黑天鹅事件而言，由于其不可预测，防范起来有时甚至无从下手。

过去一年多来，中国的金融风险防范化解工作主要聚焦在5只灰犀牛上，即影子银行、房地产泡沫、国有企业高杠杆、地方债务、违法违规集资等风险隐患。

从今年以来的各项数据可以发现，上述5只灰犀牛已经得到了遏制。总体来看，中国宏观杠杆率稳住了，这也意味着把金融脆弱性的源头给掐住了。

具体来看，影子银行方面，据穆迪的数据，截至今年6月末，广义影子银行资产下降2.7万亿元至62.9万亿元，其占GDP的比例降至73%，低于2017年末的79%和2016年末87%的峰值；国有企业杠杆率方面，国有企业资产负债率明显回落，2018年5月为59.5%，比上年同期低1.8个百分点；地方债务方面， 2017年地方政府杠杆率为19.9%，比上年低0.7个百分点。

因此，灰犀牛风险的威胁相比一年前已经有所降低。然而，来自国际方面的不确定性以及各种黑天鹅发生的可能性正在增加。

比如，原来新兴市场里的优等生土耳其在今年8月就陷入了货币危机，未来有没有可能演变为更为广泛的国际金融危机也未可知。

虽然黑天鹅事件无法预测，但是黑天鹅事件发生后的结果是可知的。这也意味着，人们在面对黑天鹅事件时并非只能听天由命，还是可以做一些未雨绸缪的工作。

比如《黑天鹅》一书的作者塔勒布在投资方面就给出了一种针对黑天鹅的应对策略。我们知道，一旦金融市场发生黑天鹅事件，股市就会大跌，那么提前买入看跌期权就成为了应对黑天鹅事件的一种方式。

对国家金融管理部门来说，可以预见的是，一旦黑天鹅事件发生，就会对宏观经济、金融市场等产生较大的负面影响，其应对策略或许可以包括提高危机响应机制的效率、储备好危机应对工具、留足应对危机的政策空间。

如此来看，就比较好理解此次国务院金融委会议提出的另外两点工作内容：

一是会议提出，在宏观大局的变化中把握好稳健中性的货币政策，充分考虑经济金融形势和外部环境的新变化，做好预调微调，但也要把握好度。

在从去杠杆进入到稳杠杆之后，货币政策相比此前已有所松动，但不能寄希望于出现很宽松的情况。但如果要为未来可能出现的黑天鹅事件留有政策空间的话，当前的货币政策就不可能过于宽松，需要把握好度。

二是会议提出，加大政策支持和部门协调，特别要加强金融部门与财政、发展改革部门的协调配合，加大政策精准支持力度，更好促进实体经济发展。

在黑天鹅事件发生时，危机响应机制一定会包括多个政府部门的联合行动，因此加强金融部门与财政、发展改革部门的协调也是防范黑天鹅事件的内在要求。

相关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