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政部智囊：征管效率提高条件下，可适当降低个税等的名义税率

近日，财政部下属中国财政科学研究院(下称财科院)官网发布《关于企业税收负担情况的调查与建议》一文，发现近些年企业税收负担总体水平呈现下降趋势，通过减税降低企业成本取得了实效。但也发现了一些问题，比如企业对减税预期依然很高而减税空间越来越小，增值税留抵一定程度上导致企业不公平竞争等。

财科院院长刘尚希是上述文章执笔人之一。该文调研了14709家来自于中国各个区域、不同类型大小的企业。

为此，财科院提出一些建议。比如在征管效率提高条件下，可以适当降低增值税基本税率和企业所得税标准税率，以及个人所得税的最高边际税率，以缩小名义税率与实际税率的差距。

财科院主要围绕财政中心工作，开展财经理论和政策研究，为财政政策提供智力支撑，是财政部智囊机构。

减税从减负转向稳定

调研发现，近六成的企业百元营业收入纳税不足5元，盈利企业纳税总额低于利润总额，税收占企业综合成本的比重不足6%等。

而从时间趋势上看，企业的税收负担水平总体呈下降趋势，比如近三年盈利样本企业“企业纳税总额与利润之比”均值为77.4%，分年度看呈下降态势。近三年样本企业“纳税总额占企业综合成本的比重”均值为5.42%，分年度看也呈下降趋势。

“尤以微型企业税负降幅最大，表明减税政策红利已释放，通过减税来降低企业成本取得了实效。”上文称。

近些年，我国推出大规模减税政策，其中营业税改增值税(营改增)减税规模累计超过1.7万亿元。此前不少接受第一财经记者采访的企业表示，营改增消除了营业税存在的重复征税弊端，增值税链条的完善和进项抵扣的增加帮助企业降低税负。

尽管政府减税力度空前，企业税负确有降低，但财科院在调研中常能听到这样的声音：“企业税费负担仍较重，没有体会到减税降费的好处”。 目前社会上产生了一种对税收的“厌恶感”，凡是缴税，交多少都觉得很重。

“政府大幅降税，而企业获得感不强，这种反差的产生，固然有经营困难的因素，但也表明企业的减税胃口已被吊起来，对减税的预期越来越高。而实际上，无论从企业，还是从政府看，减税空间越来越小。”上述文章称。

对此，财科院认为，政府越减税，企业对减税的期望值越高，使企业产生减税“依赖症”，造成减税的边际效应递减，甚至趋于零。它建议政府做好减税预期管理，需要明确减税的计划性、阶段性，给经济社会主体发出明确的信号，将在什么条件下，减税政策将停止。

值得注意的是，不久前召开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在定调2018年经济政策走向时，并未像前两年那样提及减税。上海财经大学公共政策与治理研究院院长胡怡建对第一财经分析，前两年减税主要来自营业税改增值税，小微企业税收优惠政策等，这些政策减税效果未来还会持续。下一步降成本将转向降费。

财科院建议，减税的目标应从“减负”转到“稳定”。企业的预期能否稳定取决于多种因素，但与政府的政策密切相关，尤其是税收政策。税收政策的目标不在于为企业减了多少税，而在于降低经济运行的不确定性，使企业预期稳定下来。从当前不确定性环境来看，稳定预期比减了多少税更重要。

强征管、降税率

在降低企业税负方面，财科院认为可以通过体制机制改革促减税。

财科院建议，在征管效率提高条件下，就可适当降低名义税率，并通过税制优化减少不公平竞争。如降低增值税基本税率和简并税率档次，降低企业所得税标准税率和个人所得税的最高边际税率，以缩小名义税率与实际税率的差距，加快推进环境、资源税费制度改革等。

目前我国增值税基本税率是17%，税率档次有三档，分别是17%、11%和6%。企业所得税标准税率是25%。个人所得税的最高边际税率是45%。

增值税、企业所得税和个人所得税是我国前三大税种，财政部数据显示，今年前11月，这三大税种收入分别是51791亿元、31946亿元和11096亿元，总计近9.5万亿元，占税收收入比重近70%。

因此，前三大税种的税率下调将对财政收入造成重大影响，但是如果征管效率提高，减少偷税漏税带来的税款流失，这一影响将被大大减小。因此，财科院建议适度降低税率一大前提是征管效率提高。

随着近些年金税三期工程推广至全国，国地税征管体制变革，北京特派办等设立，目前我国征管效率正逐步提高。

而降低相应税率也已经被中央提上日程。比如，2015年底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提出，研究降低制造业增值税税率(17%)。今年7月1日，增值税税率简并也正式启动，13%的税率被取消。

在企业所得税方面，财政部部长肖捷近日撰文表示，密切关注国际税改动态，审慎评估和研判国际税制发展趋势，进一步完善企业所得税制度。

而在备受关注的个人所得税方面，目前综合与分类相结合的个税改革方案正在研究设计论证中。肖捷在上述文中提及，优化个税税率结构。

在今年两会期间，全国人大财经委副主任委员黄奇帆在审议财政预算报告时建议，降低个税中工薪所得最高税率，由45%下调至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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