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华首款CAR-T疗法问世，超47万美元有效果才收费

8月31日，跨国制药企业诺华(Novartis)宣布，美国FDA已经批准其CAR-T（嵌合抗原受体T细胞免疫）疗法Tisagenlecleucel(曾用名CTL019)上市，用于治疗B细胞前体急性淋巴性白血病(ALL)，该药物面对的是病情难治、或出现两次及以上复发的25岁以下患者，商品名为Kymriah，初步定价为47.5万美元。

诺华方面对第一财经透露，目前这一疗法尚未申报中国CFDA，这也意味着短期内国内患者还无法通过商业途径尝试诺华的这一治疗方案。

在2017这个CAR-T大年，细胞免疫疗法瞬间被巨头们竞相争夺。而在Juno、kite、诺华三家企业中，诺华最终实现了反超，成为了首个收割果实的获胜者。

诺华逆袭

在诺华之前，美国生物制药企业Juno一度被认为是最有可能率先获得FDA认可并实现上市的企业，然而去年11月其JCAR015疗法却因在实验中有两名患者出现脑水肿并导致死亡的事件被FDA叫停，从而失去了第一个上市CAR-T疗法的资格。相比之下，此后诺华的推进顺风顺水。

“诺华长期处在革命性癌症治疗方案的前沿，5年前，我们开始与宾夕法尼亚大学(Universityof Pennsylvania)合作，投资并进一步开发我们认为足以改变癌症治疗范式的免疫细胞疗法。今日Kymriah的获批，也再次体现了我们改变癌症治疗的承诺。”在Kymriah获批后，诺华的首席执行官Joseph Jimenez对此评论。

FDA作出诺华Kymriah上市的这一决定比预定的时间提前了一个月，在新闻公告中，FDA明确将CAR-T疗法Kymriah划分为以细胞工程为基础的基因治疗产品。而此次Kymriah针对治疗的也是12岁以上25岁以下儿童和成人的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这是一种病发于淋巴细胞的癌症，在美国小于15岁的儿童中，它也是最为常见的癌症，对于那些难治或病情出现复发的患者来说，目前有效的治疗方案还极为有限。

官网公告

不过Kymriah为这些患者群体带来突破性治疗的福音。作为一款需要基因改造的自体T细胞免疫疗法，Kymriah的治疗需要先从个体患者的体内提取出T细胞，并在生产中心进行遗传改造。在那里，这些T细胞会被引入全新的嵌合抗原受体(CAR)，使T细胞有能力直接靶向并杀伤带有CD19抗原的白血病细胞。当这些T细胞改造完成后，就会被输注回患者体内，进行治疗。

Kymriah的安全性与疗效在一个多中心的临床试验中得到了验证。这个临床试验招募了63名罹患难治性或复发性B细胞前体ALL的儿童和青年。在治疗的3个月内，CAR-T疗法带来的总体缓解率达到了83%。

不过作为一种突破性的癌症疗法，尽管首款CAR-T产品的上市让细胞免疫产业受到了鼓舞和振奋，但争议依旧存在，价格因素首当其冲。

作为十年前诺华99亿美元研发预算投入的优先项目，此次诺华称为Kymriah定价为47.5万美元，并称第一个月内将在20个中心提供Kymriah，随后将增加到35个中心。与此同时他们还提到，正在与美国医疗保险与医疗补助服务中心(CMS)讨论“按疗效付费”的定价方案，如果确定该方案，只需对治疗有效的患者收费，在治疗后的一个月后付费。考虑到年轻患者巨大的“生命价值”，该方案的价格将明显高于47.5万美元。

按社会经济效益付费是近年来国际上较为流行的一种药物定价方式。举例来说，如果是身患同一种类型白血病的10岁和50岁病人，假设他们都用CAR-T疗法获得了治愈并且都存活到了70岁，十岁病人继续存活了60年，而50岁病人继续存活了20年，这二者对社会经济的贡献是不同的，这也就是上文诺华所提及的“生命价值”’的含义。

一位CAR-T领域专家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通常情况下，以国际惯例计算病人治愈产生的社会收益，在美国每位病人治愈后为社会贡献的经济价值约为数万美元。若以5万美元计算，10岁病人能再产生的社会经济效益即为300万美元，而50岁病人仅为100万美元，因此年轻病人按获益收费将会比老年人按获益收费贵得多。

“药厂要覆盖前期研发投入，很难将价格降下来。诺华此次新产品的获批对于经济富裕的家庭而言是福音，对于经济勉强可以承担的家庭是负担，而对于经济条件不佳的家庭而言只能望尘莫及。但药厂毕竟不是慈善机构，在药品上市初期需要通过提高定价来尽快弥补巨额的研发费用。而显然，CAR-T产品的研发投入将会比普通的新药还要昂贵得多。”以上专家表示。

导明医药创始人何伟称，诺华肿瘤部门首席执行官Bruno Strigini在华尔街电话会上表示，诺华把Kymriah（47.5万美元）定低于预测分析的60-80万美元（包括英国政府NICE机构-疗效/价格经济学评估与医保是否支付）是为了支持健康系统与患者能获得新疗法的可持续发展，以及创新投资的回报。

何伟认为，尽管是史无前例的突破性治疗批准上市，诺华公司的股票收盘下跌了1%，损失了19亿美元的市值。这表明华尔街为代表的资本市场认为诺华的新疗法市场营销挑战大，这也是认为新疗法价格太贵和价格定得太低的两个不同阵营目前共识。只有时间的推移，才能证明谁对谁错，这必须是所有推动与关注CART疗法所有人和公司清晰认识到的。

巨头争夺

根据诺华财报，2016年其全年销售额达到了485.18亿美元，其中肿瘤药物收入127.9亿美元，占据了三分之一。事实上，基于肿瘤药物在诺华总收入中的重要地位，诺华正在“加倍押注”抗癌业务。

2014年，诺华与葛兰素史克(GlaxoSmithKline)达成协议，用未实现盈利的疫苗和消费产品部门外加90亿美元现金来交换葛兰素史克的癌症药物部门。而此次诺华斥巨资布局CAR-T新药，有业内人士猜测是受了格列卫(Gleevec)的启发。同样作为白血病治疗的突破性药物，格列卫帮助了几乎所有的慢性髓细胞白血病患者：这是一种特别罕见的血癌，患者需长年服用格列卫，而且该药非常宝贵，以至于诺华将售价从2001年的每年2.4万美元一度提高到9万多美元，上涨三倍。

诺华CEO Joseph Jimenez在此前接受采访时指出，当时营销部门的人认为格列卫的年销售额只有4亿美元，但后来却达到46亿美元，而且是诺华最畅销的药物。而伴随着Kymriah的上市，诺华在白血病药物治疗领域的布局将会更进一程。

本款CAR-T疗法的治疗流程 图片来源：诺华官网

用CAR-T所属的细胞工程基因治疗产品来治愈癌症疾病正成为巨头药企争相争夺的领域。此前，Kite Pharma正和诺华争的不相上下，看谁能第一个将免疫治疗产品正式推向市场。此前参与首个白血病女孩Emily细胞疗法治疗的宾夕法尼亚大学终身荣誉教授Bruce L. Levin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作为完全个性化的治疗方案，美国CAR-T细胞治疗费用有望达到50万美元/人，国外机构预测CAR-T细胞治疗市场空间超过1000亿美元。

也就在3天前，另一制药巨头吉列德联合Kite Pharma共同宣布，吉列徳将斥资119亿美元收购Kite Pharma，并且采用全现金收购的方式。这也使得吉列徳与诺华公司并驾齐驱。

事实上，Kite Pharma迄今成立不过七年时间，过去12个月的全部收入不过是3200万美元，净亏损为3.59亿美元，迄今为止还没有一款已经获批上市的药物。7月31日Kite Pharma宣布，已向欧洲药品管理局(EMA)提交了axicabtagene ciloleucel(KTE-C19)的上市申请，值得一提的是，Kite是第一家向欧盟提交CAR-T疗法上市申请的制药公司。

吉列德首席执行官John Milligan在与分析师的电话会议上说：“未来细胞治疗将转型成为我们的主要战略之一。吉列德将继续在肿瘤治疗这一该公司迄今尚未取得巨大成功的领域继续寻找优秀资产。我们不会在这起交易之后就偃旗息鼓。”

相比较老牌药企巨头诺华，年轻的Kite Pharma更受医药资本家的喜爱。

今年初，国内制药巨头复星医药亦宣布与Kite Pharma在国内成立复星凯特合资公司，复星医药出资4000万美元，Kite Pharma以技术资产入股，双方各持股50%。根据复星医药方面透露的信息，他们希望借由此次拟引进的首个淋巴瘤领域的细胞免疫治疗产品KTE-C19与此前已经布局的以CD20为靶点的单抗产品结合，形成覆盖整个B细胞淋巴瘤治疗阶段的完整解决方案的产品。

“在做CD20的推广时，我们已经有了相关的病人和医院的信息，所以此次战略合作的首款细胞免疫治疗产品在做推广时我们会有很多已有的信息和优势，对于复星而言，单抗+免疫治疗的解决方案在未来是很重要的战略点。”复星医药首席执行官吴以芳对此表示。

此内容为第一财经原创。未经第一财经授权，不得以任何方式加以使用，包括转载、摘编、复制或建立镜像。第一财经将追究侵权者的法律责任。

如需获得授权请联系第一财经版权部：021-22002972或021-22002335；banquan@yica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