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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80后在大理种田养娃,从北京返乡的女记者将一切记录下来(2)

2018-09-21 16:18:55    第一财经  参与评论()人

苏娅的文笔很好,这不是吹捧,是我亲手做过她编辑后的感受。但是就像她们大理最大的名人段王爷的六脉神剑,她的文笔也是时灵时不灵,得在人爽气顺的时候才能完全发挥,一旦自我感觉上出点什么岔子,文章就会涩起来。几个月前,苏娅给报社写了篇关于洱海治理的稿子,编辑起不出标题,拿着大样来让我帮忙,我看完撇撇嘴,告诉她:这稿子写得太烂了,没法起出好标题。

但是这本《六》,是我所见苏娅文字的最佳状态,那不是一个职业记者用隔着无法跨越的距离的眼和笔来写的,那是时刻融入其间的生活流的自然涌现。日本80后上条辽太郎,也就是“六”在大理的异国农人生活,已经是苏娅的返乡自我重塑实验的最鲜活的部分。甚至说,没有六的意外介入,我难以想象苏娅如今的生活状态会是怎样,或许会多很多日常的和心理上的问题吧。她从这个浪游者——虽然已经在大理定居好几年,本性上他还是需要浪迹的感觉的那种人——身上学到了太多,而浪游者也在她那里找到了留驻在一个地方所需要的那种情感上和交流上的支撑与镜像。

这不是一本小清新的文艺书,虽然它的确很清新,如苍山洱海间的湿润空气,但一点也不小。它的观察和感受都非常细腻,然而大多数女作家都细腻,并且沉溺于这种细腻不可自拔。苏娅的动人之处在于时不时会像只鸟一样,从这细腻无边的草丛中腾起来一下,顿时天地就宽广了一百倍。

有一晚,几个女记者来我家露台聊天,说起这本书,我说,读几段给你们听,你们就知道苏娅的写作中什么东西是你们望尘莫及的了。比如:

“不只是耳朵听见的才是音乐,身体的其他部位也时刻能感知它。手指、皮肤感到的所有震动都会把人引向更高更深的精神世界里。六喜欢迪吉里杜管、蒙古的呼麦,它们模仿土地、海浪、狗吠、树叶摩擦和沙丘移动的声音,带来震动的感觉,他的精神由此去往更深的地方。

……六喜欢循环的声音。也许因为尘世中人对永恒的仰望只能借助这些无穷无尽的微小循环,一百遍一千遍地发出同一个音节,身体和意识领受这无望的震动,进去进去进到最里面去,但没有尽头还是没有尽头。忽然一个声音出现,啪一下打破所有的虚妄与撞击,换了一个新的空间——一个不一样的视界,更高的循环。”

读到这里时我就在想,啊,这就是我所理解的音乐的本质,它与自然的循环、自然的节律的关系,但我无论如何表达不出这效果。这些具有高度差和纵深感的文字,与苏娅的阅读习惯有关,更与她终于扎根于那片风土有关。扎得越深,飞起的姿势就越灵,翅膀带出的那一角世界越悠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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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书里的六,展示最多的,并不是种地或养娃,也不是旅行和玩音乐,而是一种自由生长、自由适应、自由变化的舒展状态,是以自然农法中的种种原则为指引的自由活法。而这,恰恰是城里挣扎求生、被迫上进的小资白领们最缺乏,最想装却怎么也装不像的。最能代表那种愚蠢的自我勾销状态的概念,就是所谓“财务自由”。因为正如六反复告诉我们的,自由和财务毫无关系。让它们联结成为一个虚假概念的,无非是消费社会欲望幻象的自我合理化。

日本80后在大理种田养娃,从北京返乡的女记者将一切记录下来

日本80后在大理种田养娃,从北京返乡的女记者将一切记录下来

六从未按部就班地“成长”为社会通常会为他安排的角色。更年轻的时候,他在世界各地浪游。沿着反向的1200公里“四国遍路”,他走完了礼拜空海大师的88所寺院;他在澳洲的果园、日本的农庄里做各种短期“民工”,在泰国学按摩,在中国街头弹琴。“他希望去不同的地方,遇到喜欢且适合自己的就住下来,依靠劳动和服务换取免费的食物和住处,用做农业的方式随遇而安地生活几年。这促使他一路上不停地学习技艺、融入当地的生活。”

看看他所干过的那些事,“按摩”“卖艺”“短工”“农活”,哪样不是我们嘴里的“低端”?而在六看来,却能藉以抵达自由自在的生活状态。

直到有一天,他在大理安顿下来,娶妻生子,盖房种地,酿酒染布,砌炉子造味噌,做乐器玩即兴。他似乎在中国西南乡村的一角找到了归宿感,为自己和家人、朋友构筑了一个小小的却近乎完整的生活世界。然而,他的自然农法和自由活法,依然明确地保持着与主流价值观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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