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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贝蕾传销受害者自述:赤脚在野坑里日晒雨淋,1万块赎回家(2)

2017-08-09 09:08:24    澎湃新闻  参与评论()人

此外,田晓伟的手机被拿走,并胁迫索要密码,不然就要拳打脚踢。在此之前,还有一招“预防措施”,问田晓伟在天津都联系过谁,挨个打电话跟他们说已经安顿下来,不用担心,以解除后顾之忧。但恐吓之后发现田晓伟在当地并没有什么熟人,也就作罢。

了解清楚情况后,田晓伟又被立马转移到另外一个带院子的农户家,第二天就派了两个人充当“师父”,主要工作还是监视以及打探田晓伟的家庭情况,只要发现跟黑车上说的情况有所不同,就要找另外的人来恐吓说实话。

接下来,就是打电话给家里要钱,他们握着手机,让田晓伟跟父母说,原先在北京就职的公司要融资,员工交10万元可以入股,但田晓伟的父母立马意识到了事有蹊跷。

其一,田晓伟留了个心眼,之前跟传销团队说自己原先的工作是做网站开发,因此在电话里也跟父母刻意提到现在做开发,但是父母对他做编辑的事情有所了解,所以这是一个漏洞。

其二,田晓伟毕业后已经很久不问家里要钱,这一行为很反常。

因此家人虽然很焦虑,但也没有提到要拿钱。打完这个电话,田晓伟的手机就被没收了。此后几日,只有每次被逼着问家里要钱,才能接触到手机,但只要稍有透露自己在哪儿,在干什么,电话就会被挂断。

田晓伟瞄了一眼墙角,有一名室友身上有烟头烫过的痕迹,看得心惊肉跳。

孤军作战的“白色恐怖”

传销组织的日常是枯燥麻木而又艰辛的。

所谓的师父授课,也就是讲“蝶贝蕾”这种化妆品的营销模式。昏昏沉沉中,田晓伟听到了“五级三阶制”、“几何倍增学”,主要就是说,这个公司有五个级别,三个晋升阶段,必须要买产品入会,一套产品2900元,买了就算交了会费,正式加入组织。

田晓伟在胁迫下,交了2万多元买产品,都是通过支付宝转账的,但是从始至终,他都没见过这种神秘的化妆品。

不上课的时候,就四人四人一组玩一种叫做“打升级”的纸牌游戏。期间人与人之间也有交流,但是只要发现两个人在一直对话,就会被带走审问。

“人流动得太快了,互相都来不及认识,也不敢信任,”田晓伟说,整个村里有几十个这样的窝点,每隔一两天都要被带到另外一个窝点吃饭睡觉,根本没办法跟身边的人熟悉起来。而且,有些人的确通过这种“拉人头”挣了钱,你没办法判定身边这个陌生人究竟是“敌军”还是“友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