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暗花明？流脑疫苗或能预防快要无抗生素可用的淋病

当地时间7月10日，国际著名期刊《柳叶刀》（The Lancet）发表了来自新西兰奥克兰大学和美国辛辛那提儿童医院研究人员的文章。通过回顾性病例对照研究，他们发现，英国制药巨头葛兰素史克公司（GSK）生产的一款针对特定B型脑膜炎奈瑟菌的疫苗“MeNZB”或另有他用，在预防超级淋病细菌上发挥功效。值得一提是，葛兰素史克也是该研究的资助者之一。

“无心插柳”的故事在科学中并不鲜见，但依然引来科学家诸如“不可思议”这样的感慨。

引起淋病和流行性脑脊髓膜炎的是两种不同的细菌。在症状上，两种疾病又看似是“风牛马不相及”。淋病是以泌尿生殖系统化脓性感染为主要表现的性传播疾病，而流行性脑脊髓膜炎通过咳嗽或打喷嚏进行传播，可引发败血症症状，暴发型甚至会导致脑损伤或肢体瘫痪。

在20世纪八九十年代，古巴、挪威和新西兰都曾爆发长达十多年的流行性脑脊髓膜炎疫情。也正因此，为了预防疫情，自2004年起至2008年，新西兰政府为超过80%的20岁以下青少年免费提供MeNZB疫苗的接种。

这构成了奥克兰大学和辛辛那提儿童医院研究人员的基础。在1984年1月至1998年12月期间出生的新西兰人都有资格接种MeNZB疫苗，研究人员对他们的临床记录进行了深入分析。结果显示，在感染淋病的概率上，接种过MeNZB疫苗的人比未接种的同龄人低31%；而在感染淋病后严重病变的概率上，接种过MeNZB疫苗的人比未接种的同龄人低40%。

另据美国媒体STAT报道，加拿大的学者称，在和新西兰一样遭受过流行性脑脊髓膜炎疫情的古巴和挪威，他们看到了MeNZB疫苗有类似功效的迹象。

研究人员通过数据模拟分析，乐观地推断称，如果有超过一半的13岁儿童都接种该疫苗，20年时间内，人群中的淋病患病率将降低90%。

这对于刚被世界卫生组织预警的淋病耐药性问题来说，有些“柳暗花明”的意味。

淋病的耐药性问题正愈演愈烈。近日，世界卫生组织发文称，每年约有7800万人感染淋病，更为迫切的是，在77个国家中，有66%的国家报告了有对头孢菌素产生耐药性的淋病患者，81%的国家报告了有淋病患者对阿奇霉素敏感性降低的案例。今年2月，世界卫生组织发布12种急需研发新型抗生素的耐药菌，而对头孢菌素耐药的淋病奈瑟菌正位列其中。

在20世纪20年代，淋病一度是不治之症，直到抗生素的发现才扭转淋病患者的命运。几十年过去，抗生素的滥用再次让淋病治疗处于困境之中。第一种有希望成为预防淋病的疫苗浮出水面，这看起来是一件令人欣慰的事。

但科学界仍对此保持观望。MeNZB疫苗是否真的能有效预防淋病，仍需要严格的临床试验进行验证。

不过研究人员已经发现了解释MeNZB疫苗得以“无心栽柳”的生物学基础：引起淋病的淋病奈瑟菌与引起流行性脑脊髓膜炎的脑膜炎奈瑟菌，两者同为奈瑟菌属，在蛋白质序列上的相似度高达80%至90%。这或许能解释为什么一款疫苗激发的免疫反应能让两种疾病“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