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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中国诗人眼里的德国城市与乡村(2)

2017-04-21 12:01:05    第一财经  参与评论()人

文化中心的居民毕竟脆弱,感动一番了事,不敢迈出部落语言的界限。昏庸的民主陈套挥弃独尊、理论上亡故之日,真实的二代民主已为共激流程、轻静态结晶的青年运动接手,旧时代残剩的无为而治安全策略是否尚有机会不得而知,去所谓法外区域和移民、难民来源接触,争取交往而非收获敬重和恐惧,目标小也不错,谁去呢?注意:本国内地边缘,远离文化中心的广大地区,远比移民、难民来源区域与文化中心的价值冲撞来得陡峭,两个语言系统平行,表明意识形态分裂通过政治斗争平衡的道路自始淤塞,农村包围城市的后果最终加害农村。所以,卖油郎把正确反对清单里的动词划掉,把批得稀臭的名词当作主张,加上连篇的语法错误,轻易当上漆黑乡下的代言人。乡下,一到五线城市未经分析语言不间断代理的人口,狡猾运用谅解的美德,把彼世界的冗辩视为前卫派的实验修辞,就像长年供养的父母不跟子女一般见识。日子坏得到哪里去,这个那个方向莫非此一时的话语差异,坏处少些、坏得多了和坏透,三者的关系可以递进,可以衰退,试一试墙头草,天不必垮。

比起别的欧美国家,德国的城乡差别微小,丝毫未现国家分裂的征候,诸侯国城邦到现代联邦的政体变革未曾冒犯地方权力的自主性,地方城市和村镇公共空间滚动的活动门类匪夷所思、古今纵横、五花八门,不同城镇根据传统和机遇在积淀中提炼刁钻,经营着向世界一切地界开放的文艺、学术和社会探索项目。很少失衡的城乡文化共时步调锻炼了假设人的境遇的近似基础。

德国有纳粹历史,德国人有谦虚的傲慢气质,德国却是西方大国中这一波恐袭最晚波及的国家,德国人尚未研究为什么过去避免了而现在避免不了——城乡差别微小,德国境内所有地区对异质文脉处境的体谅程度容易趋同,这也旁证了东德州县的国内位阶。恐怖组织的连环恐怖效果设计固应暗示提前侦破的线索,难民保护政策闻风废止,感动世人的人道举止给一顶烂好人的纸帽封存入库,按直觉行为的好人好像临时附体,做错的仪式的道具。城乡差别小的假象暴露无遗,某一个地方被忽悠其他地方不能独善,柏林人依旧住在孤岛。

城乡差别的任何一边都摆脱不了污辱,在语言对抗的战场,语法的澄清进度等于语义侮辱的升级力度,反动语法等于乖戾之源。票仓主宰政情走势,嗜荤动物恋权、假装从属文化中心的边缘人群,与乡下人头连片,本来不是怪象但曲解成怪象,两边借以减轻胜负的分担。柏林国际左派要的是价值观本身的安全感,背离价值观的就业等于受辱,他一再更正,是人在乡下,不是乡下人在乡下,村街不是策反的独道。但是,决定性的侮辱另有出处。他住潘孜劳尔伯格,居民搬进搬出,现有人口自别的城区、外地、外国迁来,有知识、有钱的中产模样,街区整容过后房价猛涨,原住民——东德人和解体后入住的西德人——全给挤到城边和郊区去了。现住潘壳区边缘地带的潘孜劳尔伯格原住民保持东德人批判的眼色,辱骂新居民全是侵占别人家园的坏人,有钱买房的全是坏人。新住户怎能全是坏人呢,世界各地辗转一圈相中这里的平等观念,东拼西凑落脚,绞尽脑汁谋生。他们是、只是房地产业疯狂发胖的受剥削者,他们靠语言文字一类挣的一点钱都给房价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