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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中国诗人眼里的德国城市与乡村

2017-04-21 12:01:05    第一财经  参与评论()人

编者按

诗人萧开愚曾于1997~2005年旅居德国。差不多20年后,2016年6月,应柏林文学沙龙邀请,他又一次来到德国住了三个月,以柏林为中心,观察当今德国和西欧的一般社会情况,进行一个写作计划。计划的成果是一本即将在德国和中国出版的小书《二十夜和一天》,构成颇为独特,包括一篇长文和一组20首诗。作者独家授权第一财经刊登其中的长文。

德国乡村

政治、经济和知识精英阶层与劳动特别是内地的失业劳动阶层脱钩,演化成了世界同步的城乡对立。现代教育体制年复一年从家庭的山沟搜集孩童,放进智能洗衣机洗涤、甩干,送上篡改基因排列的流水线,令其符合城市中人的概念。父母量产的毛坯动物,经学校加工成人,学校出品的文化产品第一选择永远是文化中心的文化电力供应。城市的交通、购物和交往,无不经受时尚过滤,保障视、听、想各类文化资讯的取得和整理。核心城市里过眼云烟即现即灭,我们厌倦,我们冷淡,有时嫉妒呆子和乡巴佬少见多怪、大惊小怪,我们欣赏乡镇的土气,乡镇作为运思对象,其价值空间得到拓展,像过时的审美物件,事先贬值到亏欠地步。

只有一件事情千真万确,在一个国家只找得到一个城市,了不得再加一个,空气中飘着负面的气体和颗粒,差可托身。纽约过来的记者沃克坐在夏洛滕堡的咖啡馆里,翻看记事本,表扬柏林到处端坐着睡过头的和不睡觉的倦人,他说老实说,全世界只有三四个城市轻蔑诡计、战胜了狭隘,不提供居家堕落的安逸,其他地点堆几百几千万人聚些闷气而已。典型的柏林左派观点,就像纽约和别的一两个大都市的左派观点,被一知半解的城归带到一二三四五线城市,施以添油加醋的在地加工,成为没人花工夫点醒的痴人呓语。

雕琢、斟酌概念的人文分子反对一切形式的种族歧视、优先血统和阶级压迫,反对禁入和隔离切割出来的安全,不是反对安全,更不是宽容恐怖。选择狭窄的住房、拥挤的公交和昂贵的物价住超大都市,就是为了前进价值观的并存环境,其他城市为他们的言行特供可笑和可疑两种怜悯,安全但无安全感。这些量力而行的自黑高手,把自由流动中对立者共处的经验看作安全环境的当然模型:大小代价标志自由流动的开放社会不断有待改进,尤其与世界各地的有机联动有待根本改进。他们同意公示恐怖分子的懦弱和野蛮,攻击恐怖主义的洗脑魔咒,他们知道,恐怖矛头聚焦文化中心常住人口的颓废生活样式,要让恐怖分子想见颓废枝叶掩隐着健康根干,不只需要翻译培训工程,其实必需当地生活承诺同等水平的精神卫生。文化中心的生活从标杆质变成靶子,失去模仿价值的模特就得转型,原则上必须下乡和支边,学习陌生的语言,真开始塑造多边一体的共同进展,不是迫使,而是吸引世界脱离部落状。